【曦瑶】奈何
*主金光瑶角度，可能还会有蓝曦臣角度的
*设定百年后封印失效阿瑶转世，在那之前蓝曦臣已经老死转世一次了
一
不知从何时起，在奈何桥头分孟婆汤的孟婆身边，多了一个眉眼温和，唇角含笑的青年。
那青年总是笑着的，任到他身前的鬼魂哭得再凄惨，再不舍自己的记忆，递汤碗的手依然丝毫不颤，令他脸上温和无害的笑，也显得无比渗人。
有那么一天，一个鬼魂打翻了他递过去的汤碗，激动地质问道：“为什么一定要让我们忘记生前的事？！你们这些鬼差根本不知道这些记忆对我们来说有多么重要！”
那个青年依然笑容不便，一边弯腰再次接过孟婆递来的汤，一边淡道：“若真是重要的记忆，便是饮下孟婆汤，也不会忘记的。”
那个鬼魂，看着他平平静静的眼睛，忽然哑了。
青年再次将孟婆汤递给他，唇角含笑道：“喝了吧，会遗忘的，都是不重要的。”
二
“采来南山断肠草，拾来北海无情花，熬我孟婆忘忧汤，俗事纷纷扰世人，不如从头来做人。”
第三碗。
金光瑶看着再次递到手里的汤碗，无奈地笑了笑，再次仰头一口饮尽。
“如何？”孟婆千百年难得地抬头正视来饮汤的鬼魂，一张遍布沧桑痕迹的脸上神色莫测。
金光瑶放下汤碗，低头看向孟婆，视线依然清醒而内敛。
他没有忘。
或者更准确地说，是他忘不了。
“你为什么，忘不了？”孟婆问道。
“大约是，太重要了吧……”金光瑶低头苦笑。
三
孟婆汤洗不去金光瑶的记忆，金光瑶也因此无法转世。
阎王对此也很是头疼，金光瑶生前好事坏事都做过，最后魂魄遭百年封印之苦，受了作恶的报应，而论推行仙督令修建瞭望台之类的善举，足够他来世投个好胎。
可他无法投胎，判官提议他复生还阳，他又坚决不肯，这一下就成了一笔死账。
最后金光瑶提出，他可以留在阴间，帮着孟婆发汤。
阎王皱眉提醒道：“你确定？若是做了鬼差，就永远没有再入阳间为人的机会了。”
金光瑶便笑：“如此，极好。”
一晃，便是九百余年。
四
一身白衣的男子，走到奈何桥头，从金光瑶手里接过孟婆汤，却并没有立刻饮下，而是看着对方脸上的笑容，问到：“我生前可是与公子见过？”
金光瑶笑道：“在下在这奈何桥头已数百年了，从未离开过，公子生前应是不曾见过在下。”
“是吗？我只是觉得公子有些面善。”
金光瑶本应像前七次那样，笑而不语地敷衍过去，只是这次，想了想，低头不去看对方，道：“或许是许多世之前吧……”
因为低着头，金光瑶没有看到，那人一瞬间的失态，倒是孟婆，浑浊的双眼微微一闪，又收回视线，继续搅动锅中的汤。
“能与公子相识，定是我那一世最幸运的事，若将来还有机会，再与公子相遇，就再好不过了。”蓝曦臣认真到几乎带着些恳求道。
金光瑶闻言，顿了顿，避而不答，笑道：“好了，喝汤吧。”
他不能向他承诺做不到的事，他说过，不会再骗他。
答应过他的，他都会做到。
五
送走第九世的蓝曦臣，金光瑶也像是没了力气，勉强打发了剩下的几个鬼魂，就到孟婆身边坐了下来，静静地看着孟婆搅动锅里苦涩的汤。
孟婆搅了一会儿，也不动了，任锅里的汤沸腾翻滚，转头看向金光瑶，道：“这次已经是他的第十世了。”
“是啊，”金光瑶低着头，再抬起来的时候，脸上还是温和的笑：“十世善缘，是有机会可以登仙了啊……”
“若他顺利登仙，到那时，再来寻你，你会怎样？”孟婆问道。
“不会的。”金光瑶平淡笑道。
“不会？”孟婆疑道：“他不会寻你？”
“不，是我们不会再相见了。”
六
地府这等阴森怨寒之地，向来是天上的仙子仙君轻易不肯涉足之地，几千年亦见不到一位。
新登仙的泽芜仙君，却是不知为何，匆匆处理完登仙后的一应事宜，便径直跑到了地府。
奈何桥头，蓝曦臣左右寻觅，却看不到那个笑容温和的青年，只得向孟婆相询。
孟婆丝毫不在乎面前的人是一位仙君，听他询问，头都没抬，道：“他魂魄已散。”
“什么？！”
“数千年难有一人登仙，泽芜仙君却十世善缘便顺利得封仙位，不觉得自己太顺了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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