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色亦如新

梧桐叶上三更雨,叶叶声声是别离

奉茶

*刀

*私设如山

*很可能ooc

  桌案上一壶清茶氤氲出芬芳润雅的气息,可是坐在桌旁的那个比茶更清润煦雅的青年却只在怔怔地看着,并未为自己斟上一盏。

  直到茶水渐渐凉透,他也终究未动。

  许久之前,金光瑶还不是金光瑶,更不是执掌百家的金仙督,他只是孟瑶,只是一个身份低微的少年。

  那时,金光瑶为议事的众位名门修士奉茶,那些人碍于礼节接过了茶,却无人动一口,甚至还反复磨蹭那触碰到了他的手指。

  这等轻贱姿态,金光瑶再熟悉不过,虽是心中发颤,却也不曾露出半分不满。

  忽然,他看见一人饮了他奉上的茶。

  正是蓝曦臣。

  金光瑶神色不动,但用余光很认真看着那个温润谦和的君子接过他奉上的茶,饮了一口,毫无半分勉强。

  他觉得,再不会有人比这个人饮茶的样子更好看了。

  蓝曦臣到的早,金光瑶还没来,便进小厅等他。

  奉茶的侍女想是第一次见蓝曦臣,很是紧张,最后竟不小心碰翻了茶壶。

  这场面正好被得了通报匆匆而来的金光瑶看到,连忙又加快脚步朝蓝曦臣走了过去,仔细查看情况,直到确认蓝曦臣连衣角都没有沾湿一片,才松了口气。

  金光瑶本要责罚那侍女,将人贬出内院。

  但蓝曦臣却是心软,只说自己什么事也没有,不必罚了,

  金光瑶一向不会反驳蓝曦臣,这次自然也不例外,蓝曦臣说不罚,他便将当自己刚才没说过要罚的话,只打发了人下去便算完。

  蓝曦臣看那侍女走了,便笑道:“仙督大人把人打发走了,这里谁来处理啊?”

  金光瑶知他是故意打趣,笑盈盈地道:“哪次没招待好泽芜君不成?侍女粗苯,自然是阿瑶来伏侍了。”

  说着,他便唤了人来,把桌案软垫重新换了,自己则径直转去了后面。

  蓝曦臣正不解其意,却又看金光瑶亲自端着茶壶杯盏出来,走到他身旁,轻轻屈膝,将茶水放到了桌案上,又亲自斟满了一杯茶盏捧到蓝曦臣面前,笑道:“二哥请用。”

  以往相处时都是金光瑶为蓝曦臣奉茶,蓝曦臣也习以为常,但此时金光瑶已是仙督,身份不同,蓝曦臣便蹙了眉,没有接。

  金光瑶玲珑剔透,如何不懂。他手上扔捧着茶盏,道:“二哥,昔年阿瑶身份低微时,只有你饮了阿瑶的茶,阿瑶那时就想好了,若是有幸,愿一生为二哥奉茶,二哥便接了吧。”

  “阿瑶也信二哥,不管将来如何,二哥也愿意接阿瑶奉的茶。”

  蓝曦臣看着金光瑶认真的眼神,伸手接过了那杯茶,道:“是,不管阿瑶将来如何,二哥都愿意接阿瑶的茶。”

  绽园内,两人相对而坐,若不看神色,仿佛还是从前那般亲密无间。

  可终究,还是不同了。

  欺骗,背叛,他们已是末路殊途,两两相对,也只剩默然无言。

  侍女送来晚膳,却看着两人情状,不敢上前。

  金光瑶先垂了眼,起身接过,把饭菜一样样摆好,又下意识地去拿那茶壶。

  手触到茶壶上便颤了颤,但金光瑶还是把它拎了起来,斟满一杯,如往常那般捧给了蓝曦臣。

  这为他奉茶的动作,蓝曦臣以往十几年看了不知多少次,可之前他心中只有温暖熨帖,现在却觉得再讽刺不过。

  既然已经压了他的灵力,将他当做人质关下,又何须做出这般姿态?

  蓝曦臣心头恨的几乎滴血,再压抑不住,想也没想便伸手掀了茶盏。

  随着清脆的一声,精致的青瓷绘折枝玉兰的茶盏化作了碎片。

  金光瑶当即便愣住了,直直地看着地上碎瓷,扶着石桌才没摔下去,失了血色的唇颤了颤,看向蓝曦臣,对他说了今夜第一句话:“……二哥。”

  蓝曦臣看着这般模样的金光瑶,几乎就要心软地伸出手去了,但想到他的所作所为,终究还是狠下了心,偏过头,道:“金宗主,二哥,就不必再叫了吧。”

 五

  蓝思追向蓝曦臣汇报完他负责的宗务后,看着桌案上从他晨起送来到现在仍未曾动过分毫的茶盏,犹豫了一下,还是道:“宗主,茶凉了。”

  蓝曦臣看了看茶盏,道:“知道了,下去吧,”

  等蓝思追走后,蓝曦臣拿起仍空的茶盏,轻轻摩挲着杯沿。

  “阿瑶,二哥渴了,再给二哥奉杯茶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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