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色亦如新

梧桐叶上三更雨,叶叶声声是别离

前缘难了

*折腾好久阿瑶也没出场我好伤心……

第六章

蓝景仪送卷宗给蓝曦臣的时候,蓝曦臣正在看今日书法课上学生们所写的字,他也不准备多加打扰,东西放下就要告退。

蓝曦臣却忽然开口唤道:“景仪,过来。”

蓝景仪一头雾水地走了过去,疑惑道:“宗主,您有何吩咐?”

蓝曦臣把他手上的那张纸递了过去,道:“景仪,你看看这字如何?”

君子六艺,蓝家子弟皆是精通,这个任务对蓝景仪来说没有任何难度,他接过一看便赞叹出声:“好字。”再细细看后,又补充道:“笔力峻拔,字迹清朗,至少景仪当年远远不及。”

“是吗……这是沈明瑾的字,”蓝曦臣说着又将手旁的另一封书信递了过去,问道:“那你再看看看看,沈明瑾的字与……这字相较……如何?”

蓝景仪接过一看,心里便是一跳,因为那字迹不是别人,却是敛芳尊当年亲笔。

都说字如其人,敛芳尊狡黠精明长袖善舞,字迹自然也是灵秀圆滑的类型,至多不过是给蓝曦臣的书信中,敛尽了暗藏的锋芒,只余下满纸的温柔,和手中的字,几乎没有相像之处。

蓝景仪知道蓝曦臣这些年一直在找敛芳尊的转世,几近魔障,想了想尽量婉转道:“……嗯,虽然这两人的字皆是不凡,但敛芳尊的字更内敛柔和些许,怕也是年纪不同之故。”

蓝曦臣头痛地揉了揉额角,这些天,琴艺,棋技,诗文,乃至字迹,他都一一借课程为名查看过,沈明瑾当真全与那人无半分相似,可不知为何,他总能想起沈明瑾在说出那句“就那样的人,又有谁会爱他呢?”时的场景,总想再试试。

“就那样的人,又有谁会爱他呢?”

他……是爱的。

十几年相伴相守,那人对他十二万分的体贴与关怀,生活中处处都有那人的细致周全,那人几乎是把仅剩的真心真情都捧给了他,如水般柔和却坚持地渗入了他的心间,又在不知不觉间填满了所有缝隙,他如何可能不爱?

只可惜他明白的太晚,家族的责任又太重。

“景仪,你说,沈明瑾真的不可能……是阿瑶吗……”

最后几个字轻得几近叹息,蓝景仪帮自家宗主断了不切实际念头的心一时动摇,又想起了蓝思追无意中曾与他说过的一件事,便有了两分难色。

蓝曦臣数十年独立支撑姑苏蓝氏,虽不能说是洞察人心,却也不再是当年那个不知世事目下无尘的蓝曦臣了,一眼便看出蓝景仪神色有异,蹙眉问道:“景仪,你有何事?”

被自家宗主看穿心思,蓝景仪在心里挣扎许久,最后默念着“不可诳语”的家规,迟疑道:“……回泽芜君,我听思追说过……金宗主的灵犬,似是对沈明瑾……比较友好。”

“此言当真?”蓝曦臣失态地猛然抬头看向了蓝景仪,十指立刻抓破了掌心。

蓝景仪就知道会是这个反应,几乎想要以手扶额,但还是回道:“是,”顿了顿,怕自家宗主立刻去找人家对峙,又连忙补充道:“不过很快就回金宗主身边了……应该只是巧合。”

其实蓝景仪的担心是多余的,虽然蓝曦臣那一瞬间真想要出去找沈明瑾问个清楚来着,但是也只是想想,毕竟……什么都没有,他姑苏蓝氏的家主就去抓着同样仙门世家的独子,问他是不是金光瑶的转世……也是很不合适的。

蓝曦臣沉默了许久,久到蓝景仪几乎想失礼地告退了的时候,终于出声了:“景仪。”

“啊?”蓝景仪吓了一跳。

“我记得上午有看到卷宗,说是平江城林家有有妖祟作乱,来蓝氏求助,可已安排好人前去了?”

这话题转得有些快,蓝景仪反应了一下才道:“回宗主,已经安排好了,明日便可出发。”

“告诉他们,不必去了,”蓝曦臣低头开始收拾自己桌案,目光落在那张早已发黄的书信纸张上,再也挪不动:“明日,由我带来听学的学生前去处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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